尼尔 发表于 2017-8-18 17:17:11

这将是我的第一场普迦仪式

隔天晚上,三十几个穿彩色沙龙、披肩、罗马袍和头巾、衣不蔽体的男女聚集在会议室里,焦急地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这将是我的第一场普迦仪式。

“我有事要宣布,”一位名叫艾瓦莲娜·罗斯的白发妇人抢先说。接待桌上的简介手册写着她是多次元治疗、灵魂协寻和瘾复健的执业专家。“有些女性曾抱怨在普迦仪式中,男士们会为了女士竞争而有侵略性。请在普伽仪式中尊重适当的界限。”

她把麦克风交给卡塔玛斯,他一开始先鼓励大家自由跳舞忘掉自己的禁忌。据我所见,我不确定他能有什么禁忌可以提的。

然后他指示我们坐成一圈互相眼神接触。我看着哀伤、喜悦、不安、惊恐和吓人的一双双衰老眼睛,也看着卡玛拉的团体中每个人同样年轻明亮的眼睛。

“感受脚下的大地之母和头上的天空之父,让他们在你心中会合,让爱流过你的血管,”卡塔玛斯继续说。

当他要求我们按着胸口前后摇晃,深呼吸把光明吸进去,我开始在当下迷失自我,放松而失去判断力,感觉和在室内呼吸摇晃着的所有其他人连结。然后突然我听到无疑是卡玛拉·戴维的声音用麦克我说,“记住你和性高潮之间只有三次呼吸的距离。”

然后,我出乎意料地大笑起来。好的话完全是瞎掰鬼扯,别扭地丢同来提醒大家性爱仍然在今晚的选项中。艾瓦莲娜·罗斯不悦地看我一眼,好像我毁了普迦仪式。于是,我闭嘴憋笑,声音从我的鼻孔漏出来。我正要开始重新振作精神时,卡玛拉宣布她要担任现场的“女祭司”,我又忍不住了。我猜笑声只是我排解感觉不自在的方式。

“现在我要你摸自己神圣能量的源头,跟它建立连结,”卡玛拉吟诵。我把掌按在胸口,但其余所有人伸手放到他们生殖器上。显然他们知道什么我不懂的事。

我把手移到神圣的胯下同时看着形形色色的同好们,他们对彼此的饥渴藉着这种心灵前戏逐渐增长。我的胯下告诉我,“拜托,尼尔,别这样害我。我不想让这些人摸我。”

我告诉我的老二,“听着,是你想要自由恋爱的。是你认为夏玛·海伦娜裸体嬉戏的形象很美。呃,就这样。你到了。现在不是表得假惺惺执迷于表象的时候。我们已经抛弃那个世界了。我们必须爱所有的人。”

“喜欢那边的毛茸茸女战士吗?”我的胯下惊恐地回答,“还有尼比鲁星球来的那个亲切的皱纹老太婆吗?甚至那个裸体鰥夫亚伯拉罕·林肯?”

叹气。我的胯下和我不玩了。

我悄悄退出圈子,坐到安全的靠墙位置,在卡玛拉鼓舞隐晦的欲望气氛、继续把现场的陌生人变成一堆私通者时,尽力让自己别引人注目。

上一分钟,地上每个人还在滚来滚去。接着,男士们已经不分性别互相拥抱着。不久一个很粗广的黑发、梨形身材、五十几岁密宗女信徒对空伸出双手大声呻吟起来。

我的肠胃饿得咕咕叫。我忙着确保今晚我看得到普迦仪式,忘了吃晚餐。

“现在起来走一走,允许自己欣赏你看到的脚,”卡玛拉指示,“如果想要,你可以请求许可用你的脚去碰触别人的。”

她继续,叫众人看着并触摸一连串越来越私密的身体部位,好像限制级的唱跳儿歌。在安全的墙边,看来是挺有趣的秀。看塔尔牵着黑发女信徒的手用喜悦的舞步带着她转圈圈,我真希望我能像他这么自由,能欣赏每个人身上的喜悦与美丽。但即使现场每个人看起来像超级名模,我还是会尴尬得无法加入。我必须用这次机会弄清楚理由。

我踮着脚尖溜到自助餐桌去搜括食物,但是只剩一包有机橄榄油爆米花了。严格来说,爆米花是注入空气的蔬菜,橄榄是水果,当饭吃也不算是很不健康。况且包装上说是有机的。所以我拿着回到我的位置。

“现在低头看着彼此的男根和女阴,”卡玛拉说。

男男女女在房间里乱晃,爱恋地盯着彼此的胯下时卡玛拉提醒他们,“欣赏她神圣教堂之美。”最老的男士们开始饥渴地聚集在最年轻的女人身边,仿佛大风吹抢位子游戏,当卡玛拉停止说话,他们就能摸到最接近的肉体。

迄今,普迦仪式像是给亲密关系回避者的亲密关系终极形式。对其中某些男人,这是体验爱与连结而不必依恋或承诺的一种方式;对某些女人,则是可以享受随机性爱而不必觉得污秽、被利用或不安全的办法。

理论上,这里应该是瑞克认为我这种性瘾者的天堂。那我为何这么不自在?这么渴望性自由的人为何坐在墙边感觉这么……受限?

我伸手到爆米花袋子里抓了一把晚餐。包装袋窸窣声传到卡玛拉耳中,她像猫一样专注地听声音。她悄悄走向我蹲下,直到她的脸距离我只有几寸,低声说,“这里是寺庙。我们不在庙里吃东西。”

“抱歉,我不晓得这是寺庙。”我努力诚恳地说,但听起来像是讽刺。或许这是因为我完全糊涂了。

他们什么时候把这个普通会议厅变成圣地了?如果这只是信者恒信,那为什么我的爆米花不能等同于圣餐仪式的薄饼?她又怎么知道这不是神圣的爆米花,用初榨(译注:英文双关语:处女)橄榄油行过祝圣礼?

但我没说话。我轻吻一下袋子,悄悄把它放在慈爱的女祭司脚边。再见了,爆米花,我们在一起的普迦仪式结束了。我们距离高潮只差三颗玉米。

卡玛拉走开,指示众人分成四人一组,挑选服侍其中一人,给他或她三面按摩。

我手心里还有几颗爆米花,于是我把它们放在该去的地方:我的嘴里。这不是饮食上的必要,而是小小叛逆行为,格格不入的男性自尊的证明。我是寺庙里的偷吃贼。

转瞬间,卡玛拉又蹲在我面前,脸贴得太靠近了点。“我说过别在这里吃东西,”她断断续续低声说,细脖子上的血管气得鼓起。“你得把食物带走去厨房吃。”

我不满地站起来,她看着我把爆米花放回自助餐祭壇上该放的位置。我又抓了一把满足我的饥饿然后——

我想骗谁啊?我拿食物不是因为我饿。是因为我讨厌不理性、限制性、没必要的规则。那是我当初离开英格丽和一夫一妻世界的理由。现在我又在一个规则更不理性更荒谬的世界里了。卡玛拉对纠结的男人而言不是称职的女祭司。

我听到她的声音在比喻的寺庙里回荡:“如果你喜欢某人的魔杖想要摸它,别害羞。”

我从厨房回来时,几乎每个人的衣服都掉在地上了。到处都是瘫软的魔杖和毛茸茸的神殿。女祭司、寺庙和男根这套说法似乎只是随机性交的花俏藉口——假装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或许就像宗教的外围有邪教,亲密关系的外围也有邪教。但不是一神论、泛神论和无神论者,而是一夫一妻主义、多元伴侣主义和独身主义者。每种信仰体系伴随着自己的仪式,无论是十二步骤、普迦仪式、独占性、通奸,或每晚为钱争吵。而派崔克·卡恩斯、海伦·费雪和卡玛拉·戴维这种人都是自认发现了唯一真正亲密关系的狂热者。

我努力阻止自己的批判思考,运用四个调整把批判变成同情,去认同这些毫无羞耻感的性革命者联手,把普通空间变成神圣之地的美感。或许普迦仪式也跟约会时喝酒一样——而且健康多了。这是人们卸下禁忌、互相轻松一点的方式。

这时我顿悟这是怎么回事了:谢谢你,史考特·卡塔玛斯(Scott Catamas)。倾向肉欲和自我中心的男性性欲和可能比较注重情感与心灵的女性性欲之间有纷歧。所以如果换妻适合好色男人,那么这个场面就适合好色女人。狂欢会是给道德荡妇玩的;普迦仪式则适合女神。

同样的目标,不同的仪式。

我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有几颗爆米花。我不能把这些亵渎的食物留在神圣地上。它们可是处女呢。它们不该在这里。

我捡起来寻找别的地方丢弃,但我不想再干扰普迦仪式。我可以直接吃掉,但是不希望亚伯拉罕·林肯的香港脚微菌跑进我的消化系统里。我瞄他一眼,他张着嘴,在接受老女人按摩时满足地呻吟。

我把冒犯人的爆米花藏到口袋里,独裁者马上回来了。不过,她忘了带着慈爱。“我说过别在这里吃东西!”她双眼突出似乎是仇恨地瞪着我。她从女祭司变身成恶魔了。我发现,戴维的姓氏和恶魔只差一个字母。“你不尊重我的普迦仪式!你的能量干扰了我的体验与现场的能量,所以我必须请你离开。”

“我只是在清理寺庙地面。”我迎向她的注视,“而且我的能量有什么不对?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从来没有人羞辱过我的能量。其实,我认为这比被骂丑更糟糕。毕竟,你无法隐藏你的能量、或能量节食、或作能量整形手术。即使在充满盲人的室内,你还是会像个妖怪。

“我们可以明天再讨论。但是你现在必须离开!”

我想要留下来看接着发生的事,但我长叹一声站起来。她说得对。这些人必须裸体时觉得自在,一起搞怪,而没有穿太多衣服的记者在角落吃垃圾食物默默嘲笑他们。

这真是我生平最黑暗的一天:我因为吃爆米花被赶出狂欢会。

我站起来走出会场到阳台上的野餐桌边。幸好,有大玻璃窗。我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至少看得到他们。所以我悽凉地坐在桌上看着,让寒冷的夜风刺痛我的脸。我又成了被禁足的青少年,没晚餐吃被关在房间里禁止和女生玩。

按摩逐渐变得更加情色。卡玛拉开始陶醉地旋转跳舞穿过蠕动的四人编组,像《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中的茱莉·安德鲁丝那样伸出双臂。有一瞬间,这个奇景宛如异世界又超脱经验。但我在浴缸认识那个外围者掏出他的老二在某个不太情愿的人妻黛安娜身上自慰,直到射在她的巨乳上时,对我而言整个神圣的外表崩溃。看起来比较像惊世骇俗的A片场景。

如果这就是多元伴侣制,那可不适合我。我不仅会宁可和英格丽维持一夫一妻,也不想每晚跟一群自称神明的人玩幼稚的性游戏,再过几次普迦仪式之后,我还可能被完全禁止参加。因为我生平为了嘿咻做过一些很极端的事,但从来不捏造心灵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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